【Travelogue】對北韓旅遊卻步？那不妨先踏足日本東京的「小北韓」
Text & Photo/Rubio Chan · 2019-04-01
我們大多對北韓一知半解，很多時認識北韓的切入點，都來自於閱讀《我們最幸福》這本暢銷書，我也不例外。
特別記得，書中一個故事令我產生很多疑問。故事講述在60年代，北韓國勢正盛，對外宣傳自己為社會主義天堂，沒有階級沒有歧視，因此很多海外朝鮮人回流，支持北韓的社會主義政權，當中包括大量在日本的朝鮮人。然而，這些朝鮮人回流後卻發現是另一回事：甫登上北韓國土，便被公安扣留一個月，後來更發現回流人士屬於北韓社會的下層，沒權沒勢，帶回「祖國」的財產都被沒收。書中就是講述一個決定回流的父親如何在艱難的環境生活，只得靠還在日本的親戚匯款救濟。最後，他的兒子長大後決定脫北，奔到南韓的懷抱。
看畢後心中充滿疑問，除了覺得回流到北韓的舉動「很傻很天真」外，也感嘆國族主義高漲時，可以令人放下理性，用自己成就民族大義。
多年後的今天，我終於有機會踏足在日本東京的「在日朝鮮人」總部，簡稱總聯。由於「在日朝鮮人」在日本甚具爭議，因此作風一向較低調。我走近總部時，氣氛令人緊張，因為入口前有兩部警車等候，也有欄杆阻撓途人進出，更有一警衛在門口把守。總部建築比較殘舊，也沒有明顯的北韓特色，更沒有北韓國旗或金氏家族相片，但門前卻有象徵朝鮮傳統的青瓦裝飾，可說隱晦地說明了這是朝鮮人的地方。
總聯雖然位於日本，但其運作卻像一個「小北韓」，除了主張主體思想，更會進行如北韓一樣的政治宣傳，網站上稱呼美國為帝國主義者，與日本共產黨保持聯繫。總聯除了辦理一般民政，例如為在日朝鮮人申請北韓護照，也有實質社會影響力和經濟實力。總聯機構旗下一共有數十所朝鮮小學和中學，甚至有一所朝鮮大學。著名的北韓足球國家隊成員鄭大世便是從朝鮮大學畢業，因為他是「在日朝鮮人」的後代，雖然居於日本，但從小生活在「在日朝鮮人」社區，視北韓為祖國。
總聯在日本各地都有支部，而且支持著不少媒體和企業，當中最重要的是日本彈珠機業務，可以帶來數億港元的收入。就如書中提到，數十年來「在日朝鮮人」都有把收入滙到北韓祖家，令北韓在經濟困難時期仍然有支撐，可說是北韓領導人的外匯提款機。 另外，由於「在日朝鮮人」比起北韓國內官員或商人更有移動能力，因此會協助北韓精英搜羅高級食品或做些可能違法的勾當，直到日本於2006年對北韓進行嚴厲制裁，「在日朝鮮人」的作用才大不如前。
隨著北韓和美國、南韓關係改善，假如北韓有一天真的邁向改革開放，海外的朝鮮人也不用再如此「偷偷摸摸」，可與當地社會光明正大的交流，甚至即使回流北韓，也不用怕像當年般回到社會主義的假天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