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Travelogue】從「地上一灘水」看香港文青及北韓百姓的文化差異

不少到北韓旅遊的人發現街上的當地人往往表情冷酷，但當你把注意力放在別處，他們卻又偷偷看你。有人認為這是因為北韓人在「做戲」，要在觀光客面前堆砌一個高高在上的形象；又或者，他們全都是特務，旨在監視每位外來遊客的一舉一動，如有異樣，立即向上頭滙報。

究竟如何去解釋一些我們在北韓看見的人和事？先說一個在北韓旅遊時的故事。

一次與一些香港朋友在平壤散步，經過平壤火車站時，其中一位在地上的一灘水上看見火車站的倒影，這時候他「文青」上身，決定對著水灘拍照，舉機後，赫然發現剛路過的一位北韓市民走上來，對他破口大罵，後來是第二位、第三位......最後竟然有十位北韓路人走來罵我這位香港朋友。雖然到過北韓多次，但我也只頭一次看見這畫面，可說是十分震憾。後來，經過我旁邊的北韓導遊連番解釋，這些北韓路人才沒有糾纏下去。究竟他們為何如此憤怒呢？而且這些都是隨便經過的路人，肯定不是預先安排的「監視者」呀！原來他們介意外國人對著地上的水灘拍照，因為這代表取笑他們國家的基建差，地上都是坑洞。

雖然沒有人在場指示，但每位北韓人似乎都內置一種心理狀況，而據我觀察，這種狀況應該存在於整個國家的不同社會階層，那就是十分要面子，必定要呈現國家「好」的一面給外國人看。然而，這個「好與壞」的定義卻是二元的，例如好的事物是光鮮的衣服、摩登的大廈、鋪好的道路、乾淨的街道，說穿了是一種狹隘的現代化定義。這種要面子心理，除了承傳自朝鮮文化，也由於北韓長期是警察社會，對於違反法規的人民往往予以嚴懲，因此人民對於政權定義下來的好壞往往不敢異議，除了不敢提出人民自身對「好壞」或形而上一點的看法，更會在發現「壞」現象時激動表態，以求令管治者知道，他在積極支持國家主旋律。這種心理狀況，我認為已經成為了一種北韓文化。

以後在北韓看見不同的現象，或許可以稍微把誇張的陰謀論放下，換一種歸納自北韓社會發展和文化的視角去詮釋，會發現我們可以更立體了解北韓這封閉國度，尤其當北韓真正邁向改革開放時，這有助我們更準確了解這國家的民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