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閱讀日常|從三千煩惱絲爆發無窮想像力,更透視出衛斯理的世界觀

你知道嗎,在所有生物當中,只有人類長有頭髮,而每條頭髮的構造奇妙且獨一無二。頭髮到底有甚麼功用?有說是防曬、保暖,但若是用來保護頭部的話,將近一寸、極硬而結實的頭骨便足以達到保護腦袋的作用,而且頭髮的長短有無,不影響日常實際生活,並非不可或缺。關於頭髮的奧秘,本地作家倪匡早在一九七八年,便以筆名「衛斯理」寫成了一部精彩絕倫的科幻小說《頭髮》。

《頭髮》是倪匡休息六年後再開始續寫的第一個故事,亦是「衛斯理系列」的代表作。故事以主角衛斯理前往古老神秘的尼泊爾,助友人尋找其兒子柏萊開始,卻發現柏萊竟被「謀殺」了。柏萊怪異的死亡,引導衛斯理發現了一個萬萬不能有光的七層石室地窖,並從神秘的「尼格底拉」之族的最後一個族人身上,追蹤出三件佈滿頭髮的「古物」。

透過三個由「古物」呈現的夢境,衛斯理、其妻白素、突然重生的柏萊,與尼泊爾的國王一同拆解了頭髮所隱藏的重大秘密:恢復功能的頭髮其實是智慧和永恆生命的泉源,亦是「思想光波束」(靈魂) 的通道,能讓人離開在地球上的肉體,返回因罪惡而被放逐離開的家鄉,所以人類其實是地球上的外星人!

《頭髮》可說是充分地展現了倪匡天馬行空卻不突兀的想像力,內容新奇豐富,節奏緊湊,閱讀時如在打開一個俄羅斯娃娃,充滿著驚喜。不曾想過每天都打理得煩厭的頭髮,竟能涉及中西方史上四位重要的信仰對象:A、B、C、D,分別是伊斯蘭教的先知穆罕默德、佛祖釋迦牟尼、耶穌基督以及道教的始祖老子,而這四個提倡著真善美的人,在倪匡的筆下竟然是互相認識,並對人類善惡與誕生的源頭有著責無旁貸的角色。

人類已在地球上生存了數百萬年,卻仍是存著很多不適應與無法解釋的謎團,而這些謎團則成為倪匡發揮想像力的地方,填補上各種令人腦洞大開的答案。例如地球大氣層中濕度的變化總叫人體難以適應,因為人類本來就不屬於這個星體;又例如大發明家愛迪生在臨終前最後一句詭異的話:「真是想不到,那邊竟是如此美麗。」指的原來是我們真正的故鄉。

除了環境與人體的掙扎,善與惡亦是人類千古以來在努力對抗的問題。作為因罪惡而被放逐的壞人後代,地球上每一個人的內心深處都充滿「虛偽、欺詐、貪婪、妒嫉、兇狠、殘酷、自私、橫蠻」,即使受到A、B、C、D的啟發向善,努力抗衡內在的邪惡,在四人離開地球以後,卻失去了指引和希望,「痛苦反倒更加深了一層」。倪匡透過衛斯理與四「神」之間精彩的對話,又再拋出了另一個令人帶點憤慨的重大祕密,繼續散播驚喜的同時,又使人思考到底完美的善和惡是否真的存在。

《頭髮》的內容奇特新穎,即使在四十四年後的科技世代裏閱讀仍能被其驚豔,不禁令人思考,到底倪匡是如何憑一條頭髮構想出如此宏大的世界觀?在搔頭疑惑的瞬間,又再掉下了數條神秘的頭髮。

紫扇(「點讀新星2」好寫手金獎得主)

半邊是世界塑造的我,半邊是無法呈現給世界的我。又或是,半邊是喜歡寫作的我,半邊是喜歡看文字的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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