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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張飛帆】《一水南天》醞釀七年竟與當下呼應:在黑暗中守候光明

本來不太想在專欄談及自己的作品,可是這個音樂劇實在花上了我和作曲劉穎途太多的心血和時間。上蒼憐憫,早前疫情稍緩,劇院重開,《一水南天》有幸在這道狹縫中與觀眾見面。繁花過眼,在此也想用文字紀錄箇中點滴。

《一水南天》在七年前開始創作,2017年由「演戲家族」於黑盒劇場進行了七場的「圍讀演出」。香港的朋友大概很難理解甚麼是「圍讀演出」,其實這是外國常見的做法,即是在一套音樂劇正式上演之前,以演員「唱讀」劇本和歌曲。這樣做的目的主要有兩個,其一是希望吸收觀眾的意見,測試他們對作品的反應,以求磨鍊出成熟的完成品。而另一個更重要的目的,就是吸引投資者,為日後的演出籌集資金。

音樂劇是一樣極之消耗資源的藝術,在外國基本上已經是一樣商業活動,成功的音樂劇甚至會衍生其他周邊商品,這方面大家看看現在韓國的音樂劇市場便會明白。當然,這一切在香港還是處於「千里之行,始於足下」的階段。當時我們的「圍讀演出」,有幸得到香港舞蹈團的青睞,並於今年六月下旬,在文化中心大劇場正式上演十場。

《一水南天》以二十世紀初的香港作為背景,講述潮州小子陳一水如何由碼頭苦力,憑著頭腦與拼勁,躍身成為米行大亨。而面對一場米荒,米價飆升,陳一水為了救助災民,決心打敗囤積居奇的商賈集團。我在創作陳一水這個人物的時候,參照了「乾泰隆」的陳慈黌這位真實人物,而在1919年,香港也的確出現過一場嚴重米荒。當然,戲劇都是編劇的穿鑿附會,但我寫這個故事,多少也是因為我對香港的感情。

其實長久以來,香港人吃的主要都是南洋米。當時五湖四海的人來到這片借來之地,為了糊口,就得飄洋過海,撲回一擔又一擔的白米。船舶南來北往,慢慢促成了航運業的發達,讓這個水深港濶的小漁港變成了貿易都會,後來再發展成金融中心。原來,我們口裡平平無奇的一啖白飯,卻是這座城市的發跡史。

一路以來,香港人在風浪中舉步維艱,面對未知的將來,我們只能從歷史的片光零羽中思考前路。以音樂劇作為載體書寫這個香港故事,初心是為與港人共勉。但沒有想過,七年前開展的故事,到今日演出之時,竟與時代呼應。疫情反覆,逆境不斷,香港遍體鱗傷。演出之時,觀眾大概投射了自身對這城市的情感,或喜或悲,同呼同吸,都非我們最初所料。

故事完結在1941年香港淪陷的那天,曾經有人問我,為何要為作品留下一個悲劇結局。事實是我很難想像,1941年的香港人是如何面對歷史中最黑暗的那天,但我只知道,香港在重光後的數十年,成為了世人嚮往的東方之珠。

「香港,泛起千尺浪,未會忘,過去有千帆往。香港,有太多寄望,但願這小港海,繼續發光。」

這是全劇最後的歌詞,謹以此送給在黑暗中守候光明的每一位香港人。

張飛帆

舞台、電視及電影編劇、專欄作家及作詞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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