讀家試唱｜雲起了，雨還會遠嗎？水窮絕處待雲起，即使渺茫總有希望

或許過了十八廿二的少艾歲月好幾年，新年象徵的只是老了一歲，甚麼新年新希望只是口號，訂立新年目標只是形式。聽上去很負面吧，但極端追求正面只導致自我逞強。徹底的光明只會刺目，黑暗中透現的微光更教人觸動。然而我以為今年還是如無頭蒼蠅般過，世界偏偏讓我感受巧合的美好。除夕當天在朋友家打牌耍樂時，剛好聽到柳應廷 Jer 的《坐看雲起時》。細嚼歌詞，悲從中來，卻帶著幽光，灑落在我眼前舖塵的路。

了解歌詞前先深究其名，歌名取自有「詩佛」美名的唐朝詩人王維的《終南別業》，當中兩句「行到水窮處，坐看雲起時」禪味甚深。他踏足流水盡處，席地而坐觀賞雲湧，全然沒有鬱悒。大地與河流的水被蒸發並凝結成雲，隨後化為雨水滋潤大地，河流回復生機。眼前乾涸一片並不代表絕望，而是希望悄然積攢。

人間　尚有花開花落　無盡的心債
從沒山　在這不生不滅　無極的狀態
徘徊在　生關死劫　或有選擇
悲傷的你　銀河沿路勘探 流水窮盡處　仍沒法紓解
從沒水　是你思憶吞蝕　堤岸的邊界
讓砂石來滴漏　回流入腦海

承接著前兩首《離別的規矩》及《自毁的程序》，《坐看雲起時》是虐心三部曲的最終回。第一首描述告別時嘗試接納她的離席以及必然的疼痛，第二首形容對舊情的難以忘懷與執著所產生的自我厭惡。

延至今作，男主角仍未走出陰霾，被山巒美景包圍，傷痛卻無從過濾。若把這三部曲剖開的話，裡面流淌著的全是真實的血肉。

因此詞人小克無用為結尾而刻意畫上圓滿，男主角不用強行作出思想轉化。因為他是真正的人，他是你，亦是我，心的缺口需要時間才有機會修復。直到最後部曲的末句「坐看我為你在遠山，升起一片雲霧帶」，男主角才開始學會釋懷。

轉眼來到 2023 年，去年發生的哀愁或許沒法瀟灑地留在往昔，但經歷過的歡快一樣伴隨同行。這一年願你心裡懷著「感恩生命活著是偉大」的豁達，如詩的末句「偶然值林叟，談笑無還期」般，悠然時盡情悠然，忘記時間無情的追趕，享受人間好時節。